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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慶作家檔案丨本期人物:李曉 全球快播報

發布時間:2023-05-19 11:30:08 來源:上游新聞 責任編輯:caobo

李曉,1969年生,重慶萬州人。中國散文家協會會員,萬州區作協理事,現供職于萬州區五橋街道辦事處。


(相關資料圖)

自1987年從事業余文學創作以來,在《工人日報》《經濟日報》《中國青年報》《中國婦女報》《北京日報》《南方日報》《湖北日報》《新華日報》《揚子晚報》《重慶晚報》《重慶日報》《邊疆文學》《北方文學》等全國上百家報刊發表散文(隨筆)、小小說、紀實特稿1000余篇400余萬字。在《羊城晚報》《汕頭日報》《遼寧青年》等多家報刊開辟個人專欄。曾獲重慶晚報文學獎,出版有散文(隨筆)集3部。個人創作主張是“用日常文字作呼吸,用溫暖文字作治愈。”

評論

內心生活的碾磨

文/李論

我與李曉的結識,是在10多年前的網絡論壇時代。彼時,他們在網絡上抒寫文字,李曉是其中一個。

但李曉發在論壇上的文章,感傷之中透出脈脈溫情。李曉說他睡眠很不好,夜里醒來又迷迷糊糊睡去,還有不少長夢來打擾,碎片化的睡眠折磨著李曉,文字便成為他離不開的精神保健品。在李曉的文字里,我一度懷疑他有過抑郁,他是不是用這些源源不斷的文字來完成對自己的默默治愈?又有多少人真正讀懂了李曉。

我似乎讀懂了李曉。這個體內如安裝了“雷達”的超級敏感之人,這個時常把拷問刀刃面對自己解剖精神世界的男人,他活得很普通平凡。

10多年的時間過去了,我在鄉下教書,日子清淡,山高水長。但我仍然關注著李曉的文字。我們交往淡泊成為精神時空上偶爾遙望的知己。

李曉在各類報刊上,已用30年的時間發表了上千篇文章,他文字里的主色調,是濃郁的懷舊。這與他至今沿用了24年的手機號碼,似乎在生活中是呼應的。

李曉在文字里的懷舊,城市里的一街一巷,鄉村生活里的一草一木,還有那些樸素的禮儀、世態人情,讀后給人一個強烈的感受就是,真想逃離眼下喧囂紅塵,一頭潛入光陰深水,一口氣游到當年時光的碼頭上去作一個短暫停靠。

但李曉同時又對自己的懷舊充滿了懷疑。他在一篇《懷舊這張老船票》的隨筆里這樣說:不過懷舊大多是一種記憶的重構,誰能保證我們的記憶完全浮現當時真實,比如我們對當年食物味道的記憶,對故鄉的追思,對親人的緬懷,對一些場景的返回,便是通過懷舊來涂抹上另外一種色彩。

李曉是清醒的。他在大量的懷舊文字里,融合當下鮮活生活場景持續不怠地書寫。李曉對當下生活的表達,也是豐富的。一個蹲在醫院大門前突然失聲痛哭的人,一個按住胸口咳嗽的街頭農民工,從家里到銀行路上來來回回辛辛苦苦還在為他不停攢錢的老母親,都在李曉的文字里溫暖地浮現,他對這蕓蕓眾生充滿了慈悲敬重。

前不久,我在病榻前細讀了李曉近期的一些文字。李曉有一篇《天上多了一雙眼睛》的隨筆,是他懷念駕鶴西去老父親的文章。我在他的文字里,再次找到了肝腸共鳴的痛點。我也剛剛失去了92歲的老父親,我幾乎沒有想過他會離開我們,我以為他會一直陪伴著我們。我讀了文章那一刻,真想去找李曉,兩個中年男人痛快喝上一場老酒,爾后背轉身哭一場。真切細膩的文字,有把我們內心的情感發酵后展示給世人的功能。我們得感謝這奇妙的文字。

清人張潮在其《幽夢影》中總結自己的讀書心得:讀經宜冬,其神專也;讀史宜夏,其時久也;讀諸子宜秋,其致別也;讀諸集宜春,其機暢也。和張潮這閱讀經驗之談一樣,我也想畫蛇添足續上一句:讀李曉的文章宜在人生秋冬季節,其事真其情深其心慈其淚目也。

感人心者,莫先乎情,莫始乎言,莫切乎聲,莫深乎義。白居易評詩歌:根情,苗言,華聲,實義。其實凡文學作品,概莫能外。這,正是李曉文字感人肺腑的溫暖底色。

人無癖不可與交,以其無深情也;人無疵不可與交,以其無真氣也。我和李曉的時空往來,正是基于他身上“癖”與“疵”蘊含的“深情”和“真氣”吸引迷戀。這“深情”和“真氣”,最終成就他作品的風格,成為他文章顯著的辨識度。誠所謂文如其人。

率真袒露的性格,重情重義的性情,細膩充沛的情感,敏感豐富的感知,善良仁慈的本心,決定了李曉體察生活涵義的與眾不同,領悟人生趣味的別具一格,表達內心世界的耳目一新。李曉以小題材、小切口、小視角表達著真性情。他立足生活體驗,基于個人修養,遵從善惡判斷,展現生命本體的自然本真,不虛榮做作,不懼世俗認知,從平常與細瑣處關注著世道人心。

李曉采擷著生活大樹的枝枝葉葉,用他充滿詩意與韻律感的美妙文字,在寂寞之中沉沉碾磨著,慰藉他與有緣之人的心腸,接通他與讀者的心肺和淚腺。

李曉又一直對自己的文字不太自信。他說自己的文字是提取了生活的邊角料來縫縫補補。他不滿于自己躺在寫作舒適區里碎片化的描摹,他焦慮于自己的積累不夠,他向往著對大地山河元氣滿滿的凝重深厚書寫,從這些年他發表在《邊疆文學》《北方文學》《陽光》等文學雜志上的散文,就可以看出他在這方面的一點試探性書寫。

我期冀著李曉豐厚文學生命的到來。

(作者系云陽縣某小學教師)

時間的心跡

文/付力

朝著花甲之年一路沉默奔去的我,已經遠離文字的寫作很久了,但我還保持著對李曉文章的閱讀和喜好,這種以文字為媒介的相知相交,宿命一般無法逃避。我比李曉年長一天,時間長河中這是可以忽略不計的距離。李曉發表第一篇文章是1987年,這也是我發表文章的那一年。

春燕銜泥,螻蟻筑穴。李曉用了三十余年時間構筑他的文字巢穴,精神和情感,生活和現實,關于人生的一切關鍵詞匯,如同一個犬牙交錯的巨大磨盤,磨得他的文字越來越細膩入微。李曉一直在書寫著文字量算是很大的小散文、小隨筆。

人真正意義上的死亡,是最后一個記憶他的人也死亡了。于這寰宇,我們來過,卻沒人知道,這是一種怎樣徹骨的悲哀。誰都想活在后人心中,純粹的紛亂的全都蜂擁而至,崩潰我們的內心,淪陷我們的情感。永不停息轉動的時間砂輪,磨滅一切能夠磨滅的,消亡一切能夠消亡的,這是一場記憶和湮滅之間的戰爭。蕓蕓眾生的人生切片,被李曉質感而雋永的文字蝕刻,如同一幅幅精美的可以撫摸到過往的版畫。時間終將把一切都變成過往,李曉用獨特的視界和眼光,收集著人生百態的情感線索,離析出凡夫俗子的人性證據,找尋著那些被忽略被遺棄的塵世間美德。

我們扔掉顧盼丟掉權衡,我們喪失內心的糾結和柔軟。生命的意義,注定不是永無止盡的去運行,更需要用李曉這種方式,通過文字時常儲存我們記憶中的美好,時常咀嚼回味那些從來都不會想起,永遠也不會忘記的情感細節。我們都拼命高山仰止的時候,李曉卻俯身大地,平凡普通的人如同遍布山野的草本植物,去收集他們身上閃耀著人性光輝的露珠,去嗅食他們身上散發出的充滿芝蘭之氣的人性美德。一山一水,一村一莊,一食一飲,一悲一傷,一喜一樂……碎片化、片段感,李曉性格敏感的特質,輕度詩化的文字風格,總有出人意料的情緒附著點。一篇又一篇的文章,仿佛是低幀的年代默片,靜心賞閱,一絲一縷,細致入微,充滿溫情和感動,一股精致的懷舊風拂面而至,浸潤身心。李曉用這些溫潤文字,表達著時間里的心跡,也輕撫著他自己紛紛擾擾的人生。

文字是李曉的安身稻草,有柔和草香,一草之系,也是他得以抓住世界的方式。

(作者系網絡作家、建筑工程師)

作品選錄

舊物眷眷

文/李曉

一些舊物,鍍上了時光的光澤,浸透了歲月的包漿,它們,骨肉一樣長在我的生命里,總是難以舍棄。

一張1987年新年的報紙,四開小報,散發鉛印時代的墨香,報名是縣城文人雷先生題寫的。形體單薄如鄉下稻草人的雷先生,常在縣城老巷子里踽踽獨行,面容清矍,目如深潭,題寫的報名卻蒼勁雄渾,為一張內部文學小報賦予了靈魂的重量。那張鉛印小報的第四版右下角,有我一首8行的小詩,那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立志要當文豪的18歲文藝青年的處女作,詩里寄托著我對新年的憧憬。

我在城里先后搬了四次家,每次搬家,總是書房里的那些藏書提前抵達新房,它們是古戰場上先行的糧草。而這張1987年的小報,已成為年代最為久遠的一張報紙。報紙已發黃,如我在世時90歲老奶奶的枯黃膚色,身體里的養分似乎被蒸發濾凈,留下一把老骨頭頑強奇崛地支撐。每當歲末,我就要重拾這張報紙,摸一摸自己的胸口,問一問我的初心,是否還在高血脂的油膩中年的煙塵彌漫生活里奔騰。

舊物依依,我成了癖好。一雙穿了多年的皮鞋,我也舍不得扔掉,跌跌撞撞踉踉蹌蹌的步履里,留著我的體溫與汗水,還有那些不輕易示人的心酸委屈。

一支1994年生產的蘸水鋼筆,筆尖已磨得粗鈍,我還珍藏著。想起當年我在藍色稿簽上沙沙沙地急切書寫,多像春夜蠕動在簸箕里吃桑葉的蠶發出的聲音啊。藍色稿簽是城里報社李記者給我的,15行,300字,而今他是深圳一家高科技公司的老總。后來,我開始在購置的386電腦上,誠惶誠恐地試著用“一指禪”笨拙地打字了,起初我總覺得難以適應,奔突思維似駿馬,打字速度卻如大象緩慢。重新拾起那支在筆筒里凝望著我的鋼筆,又用了一年時間,用筆與電腦,交叉輪換著給西安與哈爾濱的兩家青年雜志寫了專欄稿。有天深夜起床,窗前薄霜中,我拿起案前筆筒里那支黑色鋼筆,我親吻了它。這支筆,記載著我對文字滿懷虔誠莊重之心的年月。

據說作家張煒,至今還在用筆寫作,如農耕時代吆喝著老牛耕田的農夫,一筆一筆鄭重書寫,全是心血的凝聚,他那本皇皇巨著《你在高原》將近500萬字,全是一筆一筆在紙上寫出來的。還有作家劉震云,他也用蘸水筆寫作,蘸一次,寫下10多個字,有惜墨如金的感覺,寫下每一個字,都怔一怔,像是在雕刻一個字。所以讀他的文字,很少廢話。作家莫言也是這樣,他說用紙筆寫作有成就感,寫完放在旁邊,每天一數有20多張紙,心里很是安慰。寫幾個月一大摞,好比農民看到糧食堆在院壩。這些還在用紙筆寫作和紙上閱讀的人,像那些私塾里的老先生一樣,他們身著布衣布衫,面對文房四寶,青燈黃卷,在筆墨紙硯前凝神運氣,完全是一種生活儀式了。在這個喧囂的時代,還在執拗著用筆書寫的作家,我用保存的一支筆,向他們遙遙致意。

去年秋天的一個傍晚,我一個人走上一棟舊樓。我在7樓的門前,垂下頭顱,張開雙臂,忍不住對那斑駁老墻擁抱了一次。那是我曾經住了13年的家,墻壁上滲透的煙火氣息里,裊裊浮現著那些年一個家的燈影搖曳下,油煙滾滾里的親昵與爭吵,還有內心里獨自翻越過的坎坷。

舊物眷眷,時光里緩緩落下的古銅色光澤中,是歲月為我披下的溫暖老棉襖。

——選自散文《舊物眷眷》

版面欣賞

編輯:朱陽夏

責編:陳泰湧

審核:馮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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