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重來——從《開端》簡談時間循環

文/小花

要說2022年開年最火的電視劇，那必須是電視劇《開端》，能夠達到集均1.4億播放量，在近幾年的國產電視劇當中確實是一份非常亮眼的成績。不少評論甚至說：《開端》為國劇打開了新的“開端”。當然，有人夸就有人踩，不少給這部電視劇打低分的觀眾就認為，劇集設定粗糙，甚至沒有對兩位主角的循環之旅做出一個合理的解釋。這真的是誤會編劇和原著作者了。

(資料圖)

其實，在幻想題材作品大類中，“時間循環”題材的作品分類是幻想/奇幻故事，而非科幻故事。這一題材的作品講究的是一個“奇”字，絕大部分時間循環故事的情節架構非常類似，將故事人物放置在不斷重復的時間片段中，通過人物的反復體驗來不斷接近突破循環的希望。如何在這樣廣泛而且常見的情節架構之中演繹一個有所突破的故事，是創作者在構思時間循環作品時首要考慮的事情。為了讓人物擁有打破循環牢籠的動機，情節鑰匙往往會被放置在人物本身，比如個人的執念、意外的糾纏、未完成的事件等，當人物解決或者直面上述問題時，意味著反反復復的時間循環有了被打破的希望。至于循環背后的原因，大部分創作者選擇避而不談，無法給出科學合理的解釋，只好將原因歸于玄而又玄的命運和其他神秘主義因素。

在2009年上映的懸疑驚悚電影《恐怖游輪》中，女主角杰西之所以會困在艾俄洛斯號上，不斷重復殺與被殺的經歷，起因正是源自于她始終無法釋懷，是她自己的失誤一手導致兒子的死亡。于是她拼盡全力從船上殺出一條血路，只為回到兒子的身邊，不過她所做的一切只是徒勞。在這部電影中，“時間循環”成為杰西脖子上越栓越緊的套索，無法釋懷和接受，便永遠無法從循環中脫身。至于幕后主使，電影里并沒有明說，而是通過草灰蛇線的伏筆，暗示操縱這一切的是某種超自然力量。

菲利普·K.迪克的短篇小說《給時航員的小禮物》同樣是一個略顯絕望的故事，時航員甚至自殺也無法突破時間循環，最后他才會發現，自己的死實際上讓循環成為了現實。與之不同的是勞倫·奧利弗創作的奇幻小說《忽然七日》，作者沒有通過死亡來為“時間循環”加上壓力，借以吸引讀者，而是限制循環次數。在這個故事中，十七歲女孩薩曼莎在二月十二號丘比特日早晨醒來，等待一年中最浪漫的一天開始，沒想到，十幾個小時后，她的生命會在一道白光中戛然而止。更令她失措的是，她又在十二號的早晨醒來了。在尋找循環原因的過程中，她重新體會親情、友情和愛情，在心理上跨越了女孩與女人的界限。情節輕松，頗有青春校園小說的味道，當她發現只能循環七天之后，情節進度加快，整體氛圍也更加緊張。最后，為了彌補自己的過錯，她毅然選擇直面死亡，從循環當中解脫出來。

1993年上映的電影《土撥鼠之日》則呈現了一個更為有趣溫馨的“時間循環”故事。由比爾·莫瑞飾演的氣象播報員在不斷重復的每一天中嘗試和摸索，通過“破壞”按部就班的事件發生順序來尋找解脫的方法。他和不同的人約會，學習不同的藝術，扮演不同的身份，最后發現解脫的“鑰匙”就在自己身邊。在這個故事中，由于保留著循環的記憶，不斷重復的時間為人物提供了反復嘗試的機會，進而在循環中尋找到一條完美的通往解脫的行動路線。《忌日快樂》也是如此，杰西卡·羅德飾演的女主角本來是個不學無術的放縱女孩，在不斷被殺的死亡壓力下，強迫自己開動腦筋思考自己為什么會死，最后不僅發現了藏在身邊的真兇，還找到了真愛。

上述幾部“時間循環”題材的作品都只解釋了循環是為什么，而沒有說明為什么循環。那么有沒有對“時間循環”的原因進行解釋的影視作品呢？當然是有的，典型例子便是阿湯哥主演的電影《明日邊緣》。嘴炮技能MAX的少校被扔到戰火紛飛的“諾曼底戰役”中與外星軍隊正面交鋒，手無縛雞之力的他“落地成盒”，不到十分鐘便慘死戰場，死前還被一只外星怪獸吐了一臉，正是這一吐讓他擁有了時間循環的能力。入侵地球的外星生物中的核心首腦與他建立了類似心靈感應的聯系，也讓他能夠通過不斷的循環增強自己的實力，穩步改進對小部隊戰術的理解，最終使之可以對抗強大的敵軍。少校進入“時間循環”的能力來自外星人，雖然不夠嚴謹，但還算合理，起碼能夠自圓其說。

《源代碼》則講述了一場發生在虛擬世界的時間循環之旅。在電影中，杰克·吉倫哈爾飾演的上尉在被稱為“源代碼”的系統里執行一個任務——阻止列車爆炸。現實中的他已經變成一個四肢殘缺，只有思維能夠活動的植物人。在“源代碼”系統的世界里，他一次又一次的重返列車爆炸之前的八分鐘，不斷嘗試尋找安放炸彈的真兇。當他抓住兇手，完成任務之后，他選擇了留在“源代碼”世界中，隨著到站的平安抵達目的地的列車一起，開始下一趟全新的旅程。

看多了一個人的循環，2020年的浪漫喜劇《棕櫚泉》便講述了兩個人的循環。奈爾斯陪著女朋友參加一場婚禮，可娘家人婆家人他一個都不認識，還陰差陽錯的鉆進冒著紅光的山洞，從此被困在了這天。重復過了很多次后，他對這天了如指掌，即使知道女朋友綠了自己也不再計較，只是每天換一個女伴再把她綠回去。但是某天，新娘的妹妹薩拉跟他一起鉆進了山洞，常規的單人時間循環變成了雙人循環。J·K·西蒙斯飾演的羅伊后來也被卷入這場循環。三個人，三種不同的生活態度賦予了這部電影相較于同類型影片更出色的亮點。這也是當下“時間循環”題材作品需要達到的突破，設定已經讓讀者和觀眾耳熟能詳，要拍好“時間循環”就必須在其他地方下功夫。

目前可考的第一部關于“時間循環”題材的作品是，由漫畫家安東尼·阿姆斯特朗在1930年創作的漫畫《王子的生日禮物》。作品中的主角在對“神”提出三個愿望時過于貪婪，通過許愿索要更多愿望將其數量迭代至無限，并最終失智到要求無限重溫特別愉快的最后半小時，于是他便被這個致命的愿望“囚禁”在了那半小時里。通過這個故事我們可以看到，“時間循環”題材作品之所以長盛不衰，便是因為人們總是容易懷念美好的時光片段，希望永遠擁有或者停留在其中。而且人類經常后悔，經常會想如果我選了另一個選項，一切是不是會不同。

“時間循環”能夠完美解決這些問題。但被困住也不是沒有缺點，那便是無論做什么，都不會有結果。就好像是一個無法存檔的游戲，無論打得多好，退出后都只能從頭開始。這么過一年半載還行，要是永遠下去還挺絕望的。

如果能重來，你會怎么選？也許很多人都思考過這個問題，但時間循環的故事只會發生在文字與銀幕當中。俗話說“千金難買后悔藥”，身在時間長河的滾滾洪流中，我們所能做的只有把握好當下，盡量讓自己在回首過去的時候不是帶著遺憾與后悔。

本文來自： 中國數字科技館

標簽： 戛然而止 一個人的 虛擬世界 神秘主義